青雉不在

专注虐男主百年 不管嗑什么cp都偏爱女主 在我这里女主没有错 有错也是合理的错

五十四 自卑恶毒权宦x冷情聪慧医女

马车自长街疾驰而过,裴端是擅离职守,若不赶快追上御驾,恐怕要惹得皇帝动怒。

偏生他不愿骑马回去,大概是不放心宋长瑛一个人坐马车前去。

他现下多疑敏感得很,宋长瑛险些逃走这件事刺一样地扎在肉里,稍微触及就可以摧毁他的理智。

赶路到夜里,裴端在马车内发了一通火,宋长瑛冷眼看着。

月色疏淡,她轮廓被模糊晕开。两人走得匆忙,宋长瑛只着里衣,白衣单薄,乌发散开,微微遮眼。

眉骨极是温和,可眸子剔透的,带着点冷泉的凉薄。

这段时间以来,她虽然正常进食入睡,但成日困在屋里,到底不比之前,消瘦一些,骨子里的冷漠就凸显出来。

今日她险些逃走,却又被自己强掳来,怕是生了气,一直不曾说话,见了他面,便厌恶闭眼。

宋长瑛实则是个冷情的人。

她虽然看似总是轻柔地浸润身边的人,可裴端已经清楚,这汪名为宋长瑛的静水下藏了不化的寒冰。这样困守她,只会消磨掉她的温和,一日比一日更加憎恶自己。

如顾淮安、许营,她不曾多做停留过,况且是素来不讨喜的阉人裴端呢。

他心里明白,也早有预料,可宋长瑛的视线,让他有些难以承受的窒息感。

离御驾将近,李长安派了人来接,裴端干脆换了辆马车待着。刚要躺下,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动静,他连忙从床上坐起,才出了马车下面躲着,就听见有人朝他这里过来,看也不看就往褥子里刺了一刀。

裴端心里猛地一跳。

那刺客一刀捅不见人,立刻出来开始追人。裴端此刻也没跑多远,他到底是个太监,虽然宫里有人教过几分武艺,也都是花架子,慌不择路间被逼入了附近的林子里。

眼看追兵刀刃已经劈在他背后,他居然在这时候掉链子,从山坡上滚下去。

裴端狼狈爬起来,正要再跑,忽然背后出现个人影,低声让他闪开,手中短刃探出,扎在那追兵腹部。

刀扎得偏,本不是什么致命伤口,那追兵却身形晃了晃,扑通一声倒在裴端身上,热血也洒了裴端满脸,刺激得他几乎晕过去。

跟着,身后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,将他连同追兵身体一起拖进了灌木之中。

“公公别动,是我。”

鼻尖嗅到苦涩的药味,又听见熟悉的声音,裴端勉强冷静下来,知道自己不该闹出动静。

他眼下站都站不起来,冷汗合着热血直顺着额角往下流,颇为柔顺无助地躺在宋长瑛怀里。

远处似有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。

背后被粗糙的荆棘刮破,宋长瑛立刻拧了眉,她一只手搂着裴端,另一手还要捂他的嘴,却不敢乱动,都会引起这些追兵的注意。

冷汗浸透了宋长瑛掌心,沾在裴端唇瓣上,他那张方才还因惊吓惨白的脸顿时红透,慌乱地气都喘不匀。

追兵一走,他就拖着一条扭伤的腿从宋长瑛怀里挪出来,看着对方那温和的眼睛,嘲讽地笑起来,“姑娘倒是心善,才被咱家关了这些天,还肯来搭救你的仇人。”

“我不是特意来救你的。”宋长瑛十分冷淡地垂下眼,并不理会他的挑衅:“眼下不是你我争执不休的时候,若是让他们发现了,我们谁也活不成。”

“他们都是冲着咱家来的,瑛姑娘既然想活命,就趁早把咱家丢出去,也算了全姑娘报仇的心愿。”

“裴端。”宋长瑛忽然扯过着他的衣襟,眸子里涌动着暗沉的怒火:“别在这时候跟我胡闹。”

“你!”

被她眼中滚烫的怒火烧到一般,裴端偏过头,沉默下去。

天色已晚,两人躲在灌木里算作掩护,的确要比乱跑好上一些,可也就拖延这么一会,追杀的人已经带着火把开始搜寻草丛了。

“这么躲下去不行……”他眉头紧锁,眼看追兵越来越近了:“你那匕首呢?”

宋长瑛抿了抿唇,用气音贴着裴端说话:“上面涂了毒,我用来防身的,毒也不够用了。”

如此,便不能寄希望于宋长瑛突围了。就算她毒管够,两个人都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,离远了根本扎不中,太近了等于玩命,可不是次次都能如此好运地解决别人。

思量片刻,裴端抬眸看向宋长瑛,在对方眼里瞧见同自己一样的微光。

“往后走,就是悬崖,清凉台附近地势不高,水流众多,跳下去或许不会死。”

宋长瑛当然也立刻就想到了,却微微摇头:“我刚刚看过了,悬崖陡峭万分,看不清深浅。”

脚步声越来越近了,裴端望一眼御驾停驻方向,一片静谧,没有来后面寻他的,禁军似乎半点声响都没听见,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。

他神情更加阴沉,哑声道:“是死路还是生机,总得试试,不可坐以待毙。”

宋长瑛当下果断拉起他,“那便走。”

两个人几乎是一动身形,就已经被追兵注意到,立刻包抄了过来。裴端被宋长瑛拉着跑,好几次趄趔差点摔了,踉跄地到达悬崖边。

峭壁凶险陡直,一眼望下去犹如地府野兽张口,山风凌冽,自两人耳边呼啸而过。

裴端一时腿软,使不出半分劲来,心里刚生出退缩之意,却发现一边的宋长瑛目光坚定,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,直直坠入崖下!

“宋长瑛——!”

他心里一慌,那瞬间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跳下去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,只是下意识伸手抓了宋长瑛的手,同样没有半分犹豫地追随上去。

峭壁下漆黑一片,刺杀他的人赶来,料想两人必然活不成,这才收了刀离开。

迎面而来的风像刀子一样,身体几乎要被撕碎,可裴端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,违逆着身体贪生畏痛的本能,紧抓着宋长瑛不放。

手里触及的温热无比真实,裴端死死盯着宋长瑛的脸,到这一刻,才能在她脸上瞧见冷漠厌倦以外的神情——她其实也在害怕,脸都白了。

命大,这险境并非死局。

宋长瑛往下看了一眼,过了这一段裸露的石壁后,便树木茂密,绿荫丛生。她便毫不犹豫,掏出匕首插入峭壁之内,刀刃几次被反作用弹出。如此两三回,那匕首便不堪重负地断了,两人下坠速度也减慢不少。

又被树枝拦着好几下,终于稳稳当当落在一处异常柔软的落叶里。

宋长瑛嗅了嗅空气中刺鼻的味道,很快便发现,这居然是处沼泽,常年飘着极浓的雾气。

怪不得山上看下去显得这悬崖深不见底,实际上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凶险。

得救了。

她松了口气,如此险招,宋长瑛根本没信心能走出生路来,跳下去时,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,若说她不怕当然是不可能的。

只是裴端情况似乎不是很好,浑身上下尽是伤口,原本漂亮白皙的皮相已经没有一处能看的。右边大腿处更是被撕脱了一长片肉,小腿扭成个畸形角度,显然是已经断了。

“公公,你还活着么?”

对方没应声。

方才坠崖时,宋长瑛被裴端紧紧抱在怀里,箍得几乎喘不过气。这一路滚下来,她并非是运气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,而是尽数被裴端挡下了。

宋长瑛有些恍然,小心地试探了他的鼻息——幸而,还有气。

恐怕只是痛昏过去了。

拖着个成年男子走,实在艰难,更遑论两个人才经历逃亡,宋长瑛脚上也没力气,一个不注意,两人都摔倒在地上。

宋长瑛躺了会,看不清天空,沼泽中的雾气吸多了有些犯晕。

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葬身于此,好几次都想丢下裴端算了,这样也不用回去还要计算着怎么跑路,或是杀父之仇未报心中不安。

宋长瑛扪心自问,她其实没那么豁达大度,仇人不在眼前也就罢了,他还要同自己日夜相处,怎么让人不恨。

只是今夜的追杀,而且追兵不少,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,裴端十有八九是被牵连。

司礼监都是裴端亲信,他回来接自己,走露风声的可能很小。倒是太子那边一直紧盯着自己,离开裴府时,她就见到眼熟的面孔……况且琼花台一事,太子就有意让自己顶罪。

休整一番,恢复了些体力。她垂下眼帘,又扶着裴端起来。

若是如自己猜测这般,一会还会有人下来搜查,得赶快离开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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